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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始

1.开始

「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我们也特别悲伤。听说你是穗的好朋友,请你节哀。」

为什么周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

对了,我好像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穿过了前来参加葬礼的亲戚,看到了穗的妈妈正失声痛哭。

「阿姨......穗她......真的不在了?」

我无法相信,无法相信会给我带来这样噩耗。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跑到现场亲自确认事实。

「翔太,对不起!对不起!」

阿姨看到我来了之后便抱住了我,一个劲的对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她对不起我什么,现在也不想知道。

雨不知何时下来起来,前来悼念亲戚家属们都逐渐的离开了哀悼现场,阿姨也劝我赶紧回家,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不停地击打着我的面庞,让我无法确认脸颊流下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泪水。

(这种糟糕的天气我可没带伞啊。)

我的青梅竹马穗,在这个夏天去世了。

「我说你个臭小子,下雨还不赶紧跑回来,看看你淋成什么样了。」

回来的时候老爸看到我的样子,催促着叫我去换一身新的衣服。我回到房间换完衣服之后就再也没有下楼,思考着穗去世的消息,一直呆到老爸敲起了房间的门。

「我说,你多少吃一点吧。」

我没有回应,老爸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本想再敲一次的手又收了回去,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后就下了楼,而我则趴在了桌上再次哭泣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穗,我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告诉你啊!」

我不知道我在向谁抱怨,不知道说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只知道那一晚我沉浸在悲伤之中后便在桌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因为小鸟的叫声让我醒了过来。睁开双眼之后才发现我昨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是梦啊。」

我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挡住刺眼的阳光,仔细回想着昨天的发生的事情。感觉这一切都那么的不切实际,只想把这些事当做一场梦亦或者一个玩笑,想了大约有十来分钟之后便下了楼。

「早餐放在桌上了。」

老爸准备完早餐之后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报纸,而我也静静地吃着早餐。我们两个就是这样,每次谈话不会超过三句,从小老爸就爱在我面前树立一种威严的形象致使我小时候就很怕他,不爱跟他说话。尤其是妈妈去世了之后,他就更加的沉默寡言。

吃完早餐之后我便出门做我这个暑假每天要做的事情,我的朋友明太在城市经营着一家咖啡店,我在那里当起了服务员。因为暑假的缘故,我和老爸回到了小镇居住。由于路程较远,尽管明太跟我说我晚点到也是可以的,但总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每次早早的就出了门。

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我就来到了明太所在的咖啡店。

「鸢尾,用在咖啡店上还是觉得有点怪。」

我其实一直不明白明太为什么要取这样的名字,感觉和咖啡店有些不搭调。

明太的咖啡店人比较少,但绝对不是因为他的咖啡不好喝,相反来到这里的客人全都是明太的老主顾。他们喜欢这里安静的氛围,而明太也乐意为他们服务,虽然他有时有点抠门。当我刚进门的时候,明太就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呦,翔太你来啦。」

「早安,明太子。」

「我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用这外号叫我。」

因为当时第一次听到明太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明太子,所以就给了他这么一个外号,现在想让我改口都有点难。

「算了,今天是暑假的最后一天,也是你来我这的最后一天,给我好好鼓起干劲干到最后不然别想要工资了。」

「是是是。」

明太说罢便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也去休息室换了身制服准备新一天的工作。

(完全没有提起穗的事情。)

明太也是我们的童年玩伴之一,在我们里面他年龄最大,所以他早早就离开了小镇来到城市打拼,不过每逢休息的时候都会回到小镇来找我们,当年他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们还时常担心他,可他总是说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平常也总是乐观开朗的样子,以至于让当时的我认为他的字典里可能根本就没有悲伤二字。

午休时间,我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休息,明太看见了我之后在我的对面坐下。

「翔太,今晚别那么早回家,我请你吃点东西。」

「哦?平常以抠门出名的明老板怎么现在出手这么大方了?」

「咳,只是我大方的时候你不在而已。」

「是上一次办晚会的时候你请大家一人一瓶矿泉水的时候吗。」

「总之,今晚别走。」

明太略有些尴尬,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了,经过上次的经历之后我现在觉得他把我带去小卖部我都不会感到惊讶。稍作休息之后,我就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下班之后,明太拉着我来到了一家烧烤店。先是让我自己点自己喜欢的,又拿来了四瓶啤酒,这让我就得他是不是今天吃错药了。

「我说,你是中彩票了还是怎么的,为什么今天这么大方。」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我欢送一下有什么问题吗?」说罢就给我倒了一杯酒。

我因为不太会喝酒所以就喝了一点,明太却自顾自的喝完了一瓶。

「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你看我什么时候有心事过?快活得不得了。」

「你不用瞒我,我就真不信没有让你在意的事情。」

「翔太你好啰嗦。」

「是因为穗,对吧。」

听完我说的话之后,明太停止了喝酒,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你果然知道的,对吗?」

「穗她是个好女孩,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时常想在她面前出风头,就为了博得她的好感。」

「明太子。」

「你知道吗,你、穗、小莲还有耀阳,是你们在我无依无靠的时候给予了我温暖。我在这个城市,拼命地工作,只是为了回报你们。」

在不知不觉间明太就已经喝完了两瓶啤酒,明太的父母很早就离开了他在国外工作,这几年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独立完成,而他的父母无非就是给了他生活费之外就没有和他进行多余的联络。

「我们并不是需要你的回报才成为你的朋友。」

「你知道吗,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人陪我,也没有人帮我,我当时真的很累,想着放弃算了。可是,你们每天,每天就像弟弟妹妹一样关心着我的状况。我不想,作为大哥却冲着你们净说些扫兴的话。只能每次,每次跟你们说我过的很好,就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担心的样子。」

听着明太语无伦次地说着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的心里也感到一阵刺痛,没想到自己的关心,却对明太来说是最大的压力。一直以来他都想作为一个让我们这些后辈可以依靠的大哥,我不敢想像这些年来明太到底过着的是怎么样的生活。

明太说完之后,又喝完了一瓶啤酒。

「够了,你喝的够多了。」

「穗的葬礼,我什么都没做,没有!我连现场都没到,我算作什么啊,只不过是口头说说的垃圾罢了!」

说完明太就趴在桌上哭了起来,看到明太这个样子,我也非常难受,明太和我们一样,但他自己却承受了很多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

「明太,你不用自责,在我看来你永远是我们最棒的大哥,我们一直以来都以你为傲。」

说完我拍了拍明太肩膀让他振作起来,可是明太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明太?」

「只是睡着了啊。」

(看来我今天得把他背回家才行。)

就这样我叫了辆计程车把明太送回到家,一路背他上楼,途中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酒气让我有点想吐。

「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再在一起呢。」

就在我把他送回到房间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明太说的梦话却让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每个人因为各式各样的问题离开了小镇,走向了自己的生活。这个暑假我除了在小镇见到穗之外,其他两人我都没看见踪影。

离开明太的公寓后回到了家里,看了看钟已经12点了,老爸应该睡着了。想到这我便安静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思考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穗的去世,明太不为人知的一面,以及这个暑假都没有见面的莲和耀阳,总觉得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想着想着逐渐闭上了眼。

今天我很早就醒了过来,因为要收拾很多的东西,下午还要前去报名,所以一大早就准备开始忙碌了。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小镇了,说实在我的心情还是有点不舍。

下了楼之后,看见老爸依旧悠闲地看着报纸,这让我感觉到奇怪。今天不是要离开小镇了吗?怎么还在这悠闲的看报?

「我说爸,今天不是要准备离开了吗?你怎么还在这看报啊。」

「为什么?」

「今天不是9月1号吗?」

「我说你记糊涂了吧,今天才8月24号啊,还有七天我们才离开。」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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